最终会到注定的高度
文/路粽子
2004年,我刚考上中山大学时,老师常说,你们在高中肯定成绩数一数二吧。我暗暗嗤之以鼻。我在高中从来都徘徊在20——30名之间。我们班100人。第一名方同学,从高一到高三,每次都是第一,不知把我甩到哪儿去了。他从小梦想上清华。第一年高考差了一点点,第二年还是差了一点点。
看起来只有那么一点点,实际上却不是小距离。这点我深有体会。当时我的成绩,再怎么努力都进不了前10,但就算不努力也滑不出前30,所以我那时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水平是稳定的,他应该在自己可以达到的范围内,追求最好的结果。但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付出再多努力也是徒劳。
方同学读了四年高中,大大小小的考试经历过三四十场,只有两次不是第一名。第一次是第一年的高考,他全县第二。第二次是第二年的高考,他全县第三。说来也奇怪,他以平时的成绩,怎么说都该能够上清华的分数线,可是一到了高考,就会发挥失常。
第二年高考后,方同学对着参考答案估分,发现比第一年还差很多。一气之下,没有报志愿就一个人跑回家了,把陪他来填志愿的爸妈扔到学校里。他离开学校之前,托付同桌杨说:“你只准给我报中科大,别管我爸妈怎么说,你不能给我填别的学校!”方同学的父母怕他连中国科技大学也考不上,要再降一降志愿。杨说,除了中科大,别的学校方同学是再也不肯上的,就中科大吧。结果考上了。
那个暑假,我和杨在一起聊天。聊到方,我们都很感叹。我说,人总有个适合自己的高度,并且最终会到那个高度上。再往上,哪怕只高了一厘米,还是怎么跳都够不着。杨深以为然。
有意思的是,若干年后,杨被保送到了清华读博士。杨在清华期间,发表了几篇很牛的论文,还因论文获奖上过清华主页,甩出别的清华生一大截。方同学从中科大本科毕业后去美国读博士,临走前从北京坐飞机,特地去清华看杨。当然,看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看清华。他跟着杨一起在清华校园逛,对于这时的方来说,清华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虽然如此,想着自己从小梦想的学校却没有读成,反倒被同桌读了,觉得有点滑稽。
无论是方,还是我,或者是杨,都知道,如果让杨高中就报清华,考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不是他们不行,是起点低的缘故。我们5000人的高中,连个实验室都没有。为了培养出好学生,学校把全校最好的老师和最好的学生集中到一个班,尽管如此,还是七八年都考不出一个清华北大。这对别的学生很不公平,但在资源稀缺的地方,就是这样。
但上面并不是我想说的重点。重点是,烂高中的背景丝毫没有影响方今天在美国、杨今天在清华的现实。我虽然比不了他们,但中大的经济学硕士毕业,也还不算次。回头来看,我们都很幸运。但再想想,这也不是幸运,而是本该如此。我们只是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到了和自身水平相称的位置上。虽然这过程中有波折——他们有过高考的失败,我有过考研的失败,也在小民企打过工——但从长期来看,每个人都站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上。一时的成败得失,从长远的意义上审视评价,对一个人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我现在的同事、好朋友雷,是凤凰男出身。雷脑子不如我,学东西也比我慢,但我们在同一个单位,他工作各方面都比我出色得多,也很受领导赏识。如果看天分,他无论哪个方面,都非常一般。有时候我们互相调侃,他说我:“你虽然智商很高,可你还是很二的。”我回他:“你虽然智商不高,可你也是很二的。”中学时,都没人相信他能考上大学,他发奋几年,加上运气好,考上了湖南师大。他当时的最大梦想是毕业后能去《湖南日报》做记者。结果又发奋了几年,从湖南师大考上了复旦新闻系。在复旦新闻系他参与到中宣部的项目里,去新华社实习。我问他,你那时候还想去《湖南日报》不他笑笑摇摇头,说看不上了。
雷常对我说自己脑子不好使,走到今天这一步纯属幸运。但我明白,这绝对不是幸运。虽然他每一次的身份转换,看起来都很偶然,都很幸运。但所有这些幸运连缀在一起,就不是幸运了,而是实力。他有本事一点点向远大目标迈进,虽然很慢,但非常扎实。他能走到今天,在我看来,完全是应得的。
《让子弹飞》里有一句台词: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一个人层次的提升和电子跃迁类似,不是渐变的坡度,而是层级的台阶。如果一次要跳太高,跳不上又落下来,就还等于在原地。可你哪怕一次只上个小台阶,三五个台阶下来,就发现和之前的境界是天渊之别。
如果错过了花,可能会收获雨
文/蒋勋功
美国的一家喷绘公司一段时间生意出乎意料地冷落,而且一下子还很难看到复苏的希望。因而,老板佩拉索非常沮丧,回到家,想调适一下心情,细细地打理自家的草坪。不料那年偏偏又是历史上罕见的干旱,绿草因为缺水、高温,都变得枯黄,满园凋零更糟糕了他的心情。
他望着毫无生机的草地默默发呆,妻子带着儿子在一边陪着。这时,一群男孩嬉笑打闹着从草坪经过,他们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夺人眼球。他妻子突然说:“要是能给草染色多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呀!既然人的头发可以染色,为什么草就不可以呢
下决心试试。他向研究人员下了指令,很快就有了染草用的环保颜料,一喷上去,黄草立马变得翠绿,令人眼前一亮,仿佛春回大地。而且,这种颜料还具有保湿功能,效果出奇地好。
在美国,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花园、草坪,因气候、季节等原因,那种枯黄总是容易给人伤感。如果可以染绿,那么改变的不仅是草的颜色,还有人的心情。而他的喷绘公司可以把绿喷绘在草坪上,商机无限。果然,广告一打,生意火爆。既然可以染绿,那为什么不可以有别的颜色呢佩拉索组织团队研究,染草用的各种颜色应时而生。鹅黄的,碧绿的,澈蓝的,海青的,赤橙的,应有尽有。
“染草”峰回路转,给人们带来了美的享受,收获了意外。俗话说,如果错过了花,就可能收获雨。
人生中谁都有难免错过花期的时候。比如,高考下来,总有落榜的,并不是谁都能金榜题名;仕途忙碌,总有错失机缘的,并不是谁都能如愿以偿升迁;商场打拼,总有血本无归的,并不是谁都能成为富翁;恋爱相亲,总有擦肩而过的,并不是谁都能选中意中人。这些事可能谁都经历过,感受过,因为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谁都明白所谓的心想事成只能是一厢情愿,可还是有人抱着这个期许不放,希望奇迹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每个人都可能“错过花”,却不一定能“收获雨”。因为有人害怕错过,内心包装着坚硬的外壳,情绪弥漫着浓重的抵触。以为只有更好,没有最好,设想滴水不漏,预计不留纰漏,期盼没有遗憾。想法是不错,可人算不如天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芸芸众生中大多数只能是平淡,岂能尽如人意缺乏思想准备,不留半点余地,一旦事到临头,猝不及防,只能束手无策,压力山大。勇于担当才能承载起错过的重负。
有错过,难免就有忧郁、抱怨。如何排解忧郁可以选择诉说,那样可以暂时减压。“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沉湎纠结不能释怀,就会陷入已经错过而不能自拔。当你还盯着已经的错过喋喋不休时,别人或许在发现寻求新的机会,可能已经“收获雨”。
人生难免错过。既然已经错过,就要收拾心情,轻松上路。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条条道路通成功,并不只是华山一条路。当然谁都会希望“收获雨”,而这“雨”并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要善于去发现、捕捉。看起来机会均等,而心态又决定了状态,输得起就不怕“错过花”,因为这样心中一定还会藏着“雨”的梦想。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文/晚睡姐姐
老公对女司机有成见,每当发现前面有车开得犹犹豫豫,或随便压线超车,他就会轻蔑地说:肯定是个女的。
作为同性,我肯定不爱听这话。我统计过,有60%的情况下,他说的是对的,40%的情况下他猜错了。上次他又说这女司机就不行,我让他快点开到那辆车前面去,结果回头看,吓我一跳,原来是个带着大金链子不苟言笑的大哥好吗
的确,现实中很多女司机的车技的确不敢恭维,有天晚上我们开车回家,刚下车一位女邻居就来求援,倒车倒不出来了。老公三下五除二就帮她解决了问题,她千恩万谢的走了。大概很多这样的事情交织在一起,再加上身边的这个技术糟到不行的我,“女司机开车不行”的经验认识就牢牢的占据在他的思想中。
我们的很多人生经验都是这样来的——看过几个现成的例子,体验过几个类似的经历,于是加以总结归类,得出一个最终的结论。
但经验这东西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往好处看,可能会避免人重复犯错误,坏处是我们可能不知不觉就选入了一种惯性思维的桎梏,关起生命的窗,永远在原地打转。
曾经有个男孩找我做咨询,他说:“我女朋友是个公务员,我对她别的都满意,就是职业让我觉得不舒服。”“为什么呢”我问他。“因为社会上都说女公务员会和领导潜规则,我怕以后她给我戴绿帽子。”“谁告诉你女公务员都和领导有关系的”“都那么说啊。”
我又问他,“你现在发现女朋友有这个迹象吗”“没有,可是,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啊”他想让女朋友换工作,可人家也是辛辛苦苦考上来的,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他自己也说不敢提,提了准分手。
想想他这个恋爱谈得真憋屈,整天捉摸着自己要戴绿帽子,活在惶恐中,就像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掉下来置他于死地。
不信任可能是爱得不够,但更可能是头脑幼稚,被社会的成见所绑架。
现在男人活得焦虑,女人更没安全感。男友一个人出去旅游,那一定是会网友了;晚上晚点回家,那没准是有外遇了;多看手机几眼,妥妥地出轨前兆。为什么这样想因为谁、谁、谁都是这种情况啊。她们像雷达一样,整天搜寻那种各样的案例,然后对号入座,看看自己的生活有没有符合这些情况的。
生活太动荡,人们在寻找信仰的同时,也在寻找能够攀附的安全感。
现在信星座的人真是越来越多,论坛和微博关于星座的话题最热闹。
老公出轨了,有人问:是双鱼不,双鱼座出人渣不要太多哦。然后举出若干例子,还有若干人跟在后面奉献若干惨痛教训。
有人自我反省:处女座都很龟毛,强迫症、挑剔狂,受不了了啊……
下面立即有人反对:不要黑我大处女……然后反戈一击:摩羯报复心,找男朋友千万别找摩羯,甩不掉啊。
人人都急着为自己归类,非要找到一个框跳进去。一旦别人指出自己的问题,辩护的理由和借口都是现成的,“我就是某某星座,某某星座就是这样”。
这东西打哈哈凑趣还是可以的,我有时候也会说我们巨蟹都是温柔善良很有情趣的,可有的人已经事事对号入座,深信不疑,当成真理来信奉的程度,这就体现了一种逃避生活改造的畏缩心理。因为迷信星座,迷信自己命中注定就是什么样的人,会让生活变得简单,能够解释很多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比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笨蛋或者蠢货要简单的多了。
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谜底在时间和经历中,并不在星座的测算中。
着名人物记者易立竞说:“自以为是窥一斑而以为知全豹的简单粗暴的评价一个人最让人厌烦了,人性有那么简单吗你长久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了吗就算长久生活在一起都未必那么了解,何况是偶尔一见的人。再说,大多数人都是会有变化的,哪那么多成见”
我们既不应该简单粗暴地评价别人,更不应该简单粗暴的评价自己。很容易对世界有成见的人,其实更容易对自己有成见,规定、约束自己可能存在的潜力,为自己找到一个最安全却又最无惊喜的位置。
十九世纪末英国唯美作家王尔德说过:生活最大的悲剧并不是令人心碎——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而是变得铁石心肠,麻木不仁。
我们真应该警惕这样的境界——铁石心肠、麻木不仁,这是比任何悲剧都更悲惨的事情。尤其是当有的人还年轻貌美,有活力有青春的时候,却活得像很多暮年老人一般死气沉沉、畏首畏尾,那简直是悲剧的平方。
生活需要经验,更需要赤子之心和始终在好奇张望的眼睛。
打游戏只要你累积时间就会不断增加经验值,证明你是一个老玩家。但生活不是这样,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完全决定一个人是聪明还是愚笨,如果被成见和别人的生活体验束缚住了自己的选择和视野,那活着不过是某一刻的自己周而复始的重复。一天,和一年,也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不相信的永远陌生,不愿意尝试的永远恐惧。
生活的经验值是不断挑战,每天都当成新的一天过,今天打不过关,明天再来过。